清晨下了场雨,算秋后的雨,雨停后,风一吹,的确凉快。我走向弯河,弯河水浪花翻腾,小舟频频往返。歪脖柳林挂着头丝,随风摇摆,蝉鸣送情。我喜欢秋雨,冰冷的雨水,淋在身上,滴滴透心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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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弯河,靖雁已经在河边举着相机,透过镜头,抓拍蓝天白云和柳林洒丝的美景。靖雁是我童戏玩友,今天约来叙旧。我走到她身边,她的笑容,像绽放的美丽鲜花,脸上细腻的润肤,像花卉仙境里盛开的百合,随风展开靓丽的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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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进四方亭,她理了理瘦小的衣服,弯下腰,坐在石凳上。左手伸进包包里,掏出一包香烟,两手撕开口,捏出一根,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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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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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手:“不抽,早就不抽啦!”她望着我眯上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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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性格,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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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手返回包包,拿出打火机,点了烟,深深吸了口,脸仰望天空,嘴一哦,吐了个白烟圏,烟圈随风慢悠悠旋转向上,飞出四方亭。然后她右腿架在左腿上,摇晃着脚上红拖鞋,显得很快乐。火辣的太阳,从树叶间隙中穿过,溜出铜钱大小的光芒,停在她娇嫩的笔尖脸上,补了亮光,留下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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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学毕业后,找到工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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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膏药介绍所,全是假的!现在社会黑染缸天天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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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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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混进酒吧,学会跳舞,喝酒,找男人,泡男人,玩弄男人。还开了家“贵人足艺堂”,生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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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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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我心里塞了一团迷雾。“现在好男人不多,你还算正派的。”她用手指指点点,中指上祼露的戒指,闪烁耀眼的光泽,献出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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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女孩子,青春很短,闯不过去,就是丑恶婆,没人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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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仰望天空,吐了烟圏,高傲的白色烟环,旋转着横漂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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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店生意好吗?”我问她,想她多说点事,把话题重复联贯起来,不离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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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开久了,必有固定嫖客。”我没追问下去,必定她是做偏门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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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提了!在这之前,家里出了件大事,差点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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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我很惊讶,又急着问,嗓音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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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抿嘴,稍有停顿,又不太愿意直说,停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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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一阵猛风,刮在我们身上很舒服。树头和周围花草飘荡起来,枯萎的树叶,纷纷落下,落地的碎片被风卷起来,带上天空,又散落到地面上,风一卷,翻滚的叶片,发出沙沙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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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她又长叹一口气,一种愤恨从嘴巴里释放出来。“你也不算外人,说说给你听听吧!”语气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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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喜欢妈妈,喜欢爸爸,靠在他们身边,才显出我的价值和安全。我爸爸长年在外打工,一年才回家一次。我妈妈带着我,我读完高中,考进大学,家里就剩下我妈妈。我妈妈皮肤很好,粉嫩粉嫩的。她苹果脸,有双慧眼,樱桃小口,很丰满,乍看像个瓷娃娃。有一天,我无意间看了我妈妈手机,有一张妈妈的祼照,发给一个男人的。那男人也有张祼照,我认识,是我爸女同事的老公,我叫他陈叔叔。他曾经来过我家,不知什么时候勾上了我妈,当时我看了就很愤怒,恨不能杀了这个男人。看完我妈妈的手机,心里很害怕,慎怕爸爸知道,家庭分裂,我就无依靠了。自后我开始注视妈妈行为。有天晚上,我回家很迟,站在窗外,看见我妈妈,坐在电脑前聊天,脱了衣服,像疯牛一样敲打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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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我感觉,肯定和陈叔叔勾搭。陈叔叔个子不高,黑黑的皮肤,满身横肉,性子暴躁,粗口,属于不上路子的男人。对女人没有真心,只会哄骗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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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看相?”我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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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了个烟圈。“在酒吧待久了,见的人多了,掸一眼,我就知道他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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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偷看到了妈妈的日记:有天,妈妈工作不顺,向她上司请辞,遭到拒绝。陈叔叔知道后,来到我家,买了几个熟菜,还带了酒,为我妈消愁解闷。妈妈也炒了几个菜,俩人坐下,吃了半小时,妈妈酒多了,他就搂着我妈妈,揉上摸下。因我妈妈和爸爸分居久了,身体反映特别强烈,也没拒绝他的翻腾,身体欲放开来,就在床上喘息起来。”靖雁低着头,叙述着家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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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河河畔一阵又一阵风,河岸绿草稍动,鸟语花香。新鲜空气和河流浪花声相伴,陪伴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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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雁边说,边用手指比划,嘴里还抽着烟,吐着烟圏。但心里却埋藏一种仇恨。“我妈妈酒醒后很后悔,心里像上满时钟的发条,有种罪恶感。此后,整天闷闷不乐,也不愿上班。陈叔叔打来电话慰问,告诉我妈妈他开了房,在那个宾馆。我妈妈去了,又让他骗到床上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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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贪心,总是把美的,好的,叫的响的东西,收入囊中,占为己有。”我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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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的跳着,从间隙中释放出美好和焦虑。靖雁嘴闭着,心里搅拌着痛,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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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你在大学念书吧?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知道后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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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腿都软了,不敢说给爸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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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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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陈叔叔像头野猪,无可理喻,天天来我家,在我妈妈身上咆哮,还抢走我妈妈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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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一定恨他。”靖雁点点头,眼睛朝天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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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树林吹来,一团凉气。弯河绿色草叶很盛旺。绿荫的大道上,不锈的阳光,穿过大树的叶片,洒到地面。阳光下,鸟儿在大树顶端上,依恋绿色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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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什么,他伤透了我妈妈的心。他们闹起来,我妈妈剩他熟睡后,用事先准备好的刀,捅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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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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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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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判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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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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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每月都去看她。其实我心里明白,每个做女人的,心里都有苦衷,又很难说出口。”她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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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靖雁:水灵的眼睛,充满了疑虑。瘦小的衣服,包裹着膨胀的乳凌,扁平小腹下,勒个“丫”字,肉垛上裂纹欲火崩裂,令狐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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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雁,我们合个影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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