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歌第四首

 

   哀 歌 第 四 首

 

 

但是太迟了这是星期六 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

在高速公路上你的车胎放炮

你身后 空气弥漫着甲苯和疥疮的味道

城市张开紫红的巨口要把你吞噬

我穿过邮局和玫瑰色的空气正好来到你身边

我们简单交谈几句就把一切搞定

 

 

昨晚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你的一条大腿浮肿 兀鹰啄食你的眼睛

而你把另一条腿搭在我胸口

你说 你看你看 我的那只眼睛 在半空中

转动 滨海大道上空某件东西跌落 而且

一架飞机 偏离海岸由于转向错误

他们向空中抛撒钞票

 

 

我看见你的眼球闪闪发光在兀鹰的头部

大小正好适当远比你剩下的那只

明亮 而且布满血丝亲爱的 不要打破这幸福的梦境

如果你看出我此刻的心情一定不会把我弄醒

明天就是星期天我会陪你逛商场 从海岸城 华侨天虹

一直到吉之岛东门西武 我会大包小包地 跟在你的身后

还会一起去卡萨布兰卡吃纯正的法国蜗牛

 

 

亲爱的 你这条漂亮而细长的腿真的很美

它在我胸口上面悬垂

仿佛我是一架提琴不断发出共鸣

不用拉动 就让我看到许多奇妙的场景

就如同你说你是天使落在城市一棵开花的树梢

任性地东张西望既不肯落地 也不肯

让强劲的北风带你去都城只是在原地发出回响

我相信 这一切都真实

 

 

可是我已厌倦城市生活

如果一直生活在现实之外不受肉身约束

把我们每个人抽象成纯粹的概念

沿着维特根斯坦之梯向顶端延伸

在那个美妙的瞬间自由地希冀美好的事物

或者 直至那红色的苹果腐烂

即使黑暗重新降临僵死一千年

即使沉睡的摇篮里盛满炸弹

我也心甘情愿

让噩梦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