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散文诗）

作者：莫笑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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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正一点点接近，在仲夏的阳光下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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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 事实上，秋天已经来了，只是他还年轻，还需要长大、成熟，成为真正的男人或者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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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V"IA2{,_c0 成熟的秋天，像喋血的英雄，把头颅伸进铡刀，等待那一刻，KA-CHA，瓜熟蒂落。今天Od2h"W%u7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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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i;B9x0 我们称之为收割。
'|&o}"e\nO0 我们收割饱满成熟的果实，收割女人的RU-FANG和男人的GAO-WAN，它们通通低垂着沉重的头颅。今天ub0] R(Sm!S3VK

/t+W"NX8_c0 被一个春夏的阳光和雨水润泽并滋养，万物露出金黄或赤红的心脏。
8h2bxdkKF6YO&F0 我们在大地的心脏收割，收割酒神之舞和茹毛饮血的原始疯狂。今天)NL;O pB D(w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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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Y1U}$G#Mo1GnZ0 骄傲的人，从食物链的顶端款款走来，像最有教养的绅士和淑女，衣着鲜亮，目不斜视，双颊泛着月亮的光。
^2V:S-dE{Y0 哦，良好的教养，举止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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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X&S0 我们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站在虚无的一侧，幻想、臆测、在清醒的梦中不停呓语。今天t?Vb,l%P/v^&X
一切都是尘埃，一切都是表象。
qY$a0h|v0 虚无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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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Q-K zJ,]+dd-OhJ*z0 我们匍匐在自身的肉体上，像狗一般乞食，像雨水一般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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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虚无，虚无。虚无不能证明我们的存在。今天,dM@&x6C^tI6c
存在意味着消亡，存在便是消亡。今天5K0t GU!|;ZL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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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割之前，我们必须喂养。今天5q!{~_I4F5B$Z
我们喂养，驯化动物。它们被称为家畜，并获得我们的命名：鸡鸭鹅，猪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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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2X9eEX0 但我们称自己为人。
QN(xv@)^-_+qa0 我们是不同种类的人：黑人、白人、黄种人；非洲人、欧洲人、亚洲人；埃塞俄比亚人、挪威人、中国人；布须曼人、凯尔特人、蒙古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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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Xd2wL9W4o*h&\ e0 我们给自己建造文明的洞穴，我们称它为家。今天;c0^#e X2fs+]{,`
但我们不给家畜一个家。家畜只是畜类，而非家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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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给它们饲喂精确配方的饲料，给它们听音乐、洗澡、挠痒痒、驱虫、接种、打预防针，接骨，疗伤... ...
:kw6ISX'iI9b0 多么伪善！秋夜，一位牧马人听见屠夫在半夜咬牙切齿，他说：妈的，猪瘟和禽流感来了，我明天就要去收割我的庄稼——那些该死的畜生，它们从来不需要寿终正寝。今天s7r`5^e@8S4]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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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收割。收割是一个过程，不是结果，更不是结束。今天NOn@o9h/N[
但你不必把它称作“剪羊毛”，更不必把它称作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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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传奇。今天vY`U3v%wyzt/\0v2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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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8vzNddu#e0 文明是人的衣装，用技术之手把它编织并打扮得越来越功能强大、美如谎言。
]D}`D:^h0 谎言的文明，不意味着没有杀戮，更不意味着没有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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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5ajX'N'C0 我们被锁定在生物链上，以比自己低阶的异类或同类为食。
0j~&H.G~6m?P0 弱肉强食从来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只是我们本心善良，愿意相信文明的谎言，在血淋淋的荼毒面前，扭过脸去，假装看不见，甚至否定这热切而荒诞的拥抱。今天fA2_"gtRn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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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悖论被另一个悖论取代，一个悖论被另一个悖论击溃，但我们依然是我们。今天F:A aw)y*Bi~4qI$v
收割。收割。但已不再是物竞天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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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不是一个动词，而是一个动作，当他喊出“杀呀”——
)KK!Z#lT4u;C(E5t0 一种雄起，血脉贲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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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ail protected] l`_XN0 诗人的手中拿着一把锈钝的手术刀，在死者的床边收割癌细胞。而他的词汇，从一连串象征里爬出来，像一条条被斩首的鱼，对着空无翻着死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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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不叫收割。今天&d6P$O;k1t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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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被收割。词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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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_hY:qd9_0 2015-08-13，于宁夏固原